尋尋覓覓的日子
1959年我進入洛杉磯加州大學, 61年學士, 62年碩士, 63年的春夏之交就考完了博士試。殊不知這勢如破竹的進度, 在博士試後卻碰到銅牆鐵壁: 有整整3年的時間找不到自己滿意的論文題材…
阿師教我寫英文
論文第一章的初稿是66年11月完成的, 隔行打字40多頁, 寄到加大的赫舒拉發及阿爾奇安。過了一個星期找他們聽意見。赫師一見我就讚過不休, 把修改了少許的文稿交還給我。再去見阿師, 他交還給我的稿改得面目全非, 用鉛筆寫得密密麻麻, 沒有一句完整無改的。我看一看, 差不多哭了出來。
不高興地敵開阿師, 回到長堤家,中惘然若失, 晚飯後坐在書桌前細讀阿師在文稿上的修改與質疑, 越看越心驚, 越看越佩服, 到全部消化了他的評語時, 一看手錶, 已是過了一夜的上午11時了。就這樣, 一夜之間我判若兩人。
此前我曾經在英語行文上下過數年苦工, 懂得舞文弄墨, 但阿師的評語使恍然大悟, 知道舞文弄墨是大忌! 模棱兩可的字一概不能用, 術語一定要有所解, 思維要連貫, 文字要簡單, 也要直寫。後來論文交卷時的第一句 – “這研究有兩部份” --- 那種手起刀落, 開門見山的文體, 反映著阿師的教誨。希望後學的人知道, 簡單直寫說易頗易, 說難甚難, 但用起來其妙無窮也…
大鄉里出城去也
我是1967年9月芝加哥大學去的。當時芝大經濟系實力之強, 史無前例 (恐怕也是後無來者, 因為當年的同事, 先後有八個獲諾貝爾獎!)。
張五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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